(5)-《失重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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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年少不知爱的背面就是恨。
    翻手可以是童话彩虹,也可以是致命冰锥。
    斯文、温情这类词语,与厉钊绝对无缘。厉家这种家族长大的独子,出生就是往接班人上培养的。多疑,桀骜,极端,才是他的标签。
    厉康实和龚芸婚礼那日,倪旖也曾试图跟厉钊解释。
    但她还未开口,厉钊便冷声一笑,“我厉家的门,你跟你妈都这么想进?想进就直说,何苦当骗子。”
    倪旖愣愣的,痴痴的,傻傻地看着他。
    有震惊,有茫然,有不可置信,还有显而易见的……受伤。
    捕捉到最后那种情绪,厉钊心里涌起无名火,甩手走人。倪旖清清楚楚地看到,他最后留给她的眼神——是被玩弄的厌恶以及界限。
    命运捉弄人的时候,从不含糊。
    她和厉钊数年纠葛,时至今日,也判不出究竟谁对谁错。
    他有天之骄子的骄矜,她也有遇强则强的利剑。
    “想什么?”
    低沉的男声伴着热腾的拥抱一同自背后降临。倪旖回过神,已经被他严严实实搂入怀中。
    厉钊用她的洗发水和沐浴露,是个国外小众品牌,香味儿让人像一个移动的大柚子。不同的是,混合着厉钊还未完全散尽的男士香,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吸引力。
    倪旖忽就软弱起来,呢喃了一句:“我头好疼。”
    厉钊没说话,只更用力抱住她。
    倪旖哑着声音,“抱抱也还是疼。”
    厉钊的手往上,竟轻柔耐心地帮她按起了太阳穴。
    一下一下,揉捏。
    倪旖“唔”的一声抗议,“你这手法,是会被砸店的。”
    厉钊不悦,“哪那么多臭毛病。”
    倪旖挑衅:“你说呢?”
    安静三秒,厉钊说,“我惯的。”
    倪旖笑了起来,一夜自此,她才真正放松,心安理得地躺在他怀抱,齐整秀气的指甲一下一下刮他手臂。厉钊忍不住,低头索吻。
    倪旖偏头躲,嗓子嘶哑,“我感冒,会传染你的。”
    “正好。”厉钊含着她嘴唇,“哥哥跟你一起死。”
    “变态”两字还没骂出口,厉钊以吻封喉,共享这无边沉沦。倪旖放松抗拒,抓紧他手臂,继而搂上他的腰,在这片刻的温柔里找到永恒的幻象。
    结束后,两人都动情。厉钊忽问:“疼吗?”
    倪旖以为是问她的头疼症,“你按得舒服,不疼了。”
    厉钊浪子般的语气,“我说的是,这儿。”
    倪旖脸如火烧,不怎么坚决地骂:“去死。”
    厉钊声音又低上几分,“真的不厉害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倪旖倔强得心口不一,“不厉害。”
    厉钊忽装无辜,“不敢想象,等你说厉害的时候,你岂不是要叫救护车。”
    倪旖再无法忍受,反手去堵他的嘴,如炸毛的猫,“讨厌!”
    厉钊嘴角勾笑,“就会骗我。”
    “骗”字一出口,气氛忽然转了调。
    今朝被往昔浸透,像浓墨留疤,温情不再。
    倪旖下意识地要起身,厉钊重新将她圈紧,按回怀中。
    他按灭灯,在黑暗里说:“睡吧,我晚上不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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